刊登日期 : 2024-04-22
说敦煌,常书鸿是绕不开的一个名字。留法时曾被称为“中国油画家第一人”的他,放弃大好前途和优渥生活,只身返回敦煌,成了敦煌研究院第一任院长。
“哪怕以后为它死在这里,也值!”常书鸿与莫高窟一眼定情,从此便在大漠中做了一辈子的“敦煌痴人”。
巴黎求学 “中国油画家第一人”
常书鸿自幼习画,大学毕业后留校杭州,成为一名美术教员。1927年,他携妻子陈芝秀远赴巴黎,到法国里昂国立美术学校学习西洋油画,那时他就展露出不俗的绘画天赋。
巴黎时期,常书鸿可谓如鱼得水。他常参加艺术活动,出入各类沙龙、展览,和留法的艺术学子成立“中国留法艺术家学会”;作品也颇受重视,曾获得当时学院派最权威的巴黎春季沙龙金银奖,其油画《葡萄》《沙娜像》《裸妇》也被法国各大博物馆收藏。
留法10年,有人称他是“中国油画家第一人”,说他若一直在巴黎画下去,一定会成为世界级艺术家。
不过此时,一本画册改变了他的命运。
初遇敦煌 深感震撼和惭愧
1935年,常书鸿在塞纳河畔的旧书摊上,偶然翻到一本敦煌图录,这是1907年法国探险家伯希和从中国甘肃敦煌石窟中拍摄来的。
图录令常书鸿大感震撼:“奇迹,这真的是奇迹!我是一个倾倒在西洋文化上的人,如今真是惭愧,不知如何忏悔,我作为一个中国人,竟不知我们中国有这么大规模、这么系统的文化艺术!”
后来,他又在法国吉美博物馆看到伯希和从敦煌藏经洞掳去的大量唐代绢画,感到痛心疾首之余,保护中国本土艺术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他对已经习惯安逸日子的妻子说出心声:“巴黎虽好,非久留之地,我的理想是将来能让全世界的人像知道巴黎一样知道敦煌,让全世界的人像喜欢巴黎一样喜欢敦煌,这个理想只有回祖国去才能实现。”
毅然回国 “我们非去敦煌不可”
一年后,常书鸿带着妻女回到了战火纷飞的祖国。他辗转不同城市,来到重庆一间艺术学校教书。刚安顿下来,就被推选加入敦煌艺术研究所筹委会。
在战乱中,面对“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局面,常书鸿靠举办个人画展筹集经费。西行计划有些眉目后,他就提出要把研究所所址设在敦煌,而不是其他人所提议的兰州:“兰州离敦煌有一千多千米,这么远,怎么搞保护又如何搞研究呢?我们是非到敦煌去不可的!”
出发前,常书鸿先后拜访了梁思成和徐悲鸿。徐悲鸿对他说:“书鸿,到敦煌去是要作好受苦准备的。我们从事艺术工作的,就是唐三藏,就是死活也要去取经的玄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抱着入虎穴的心情,常书鸿一行人前往敦煌。
前往大漠 “为它死在这也值”
那个年代去往敦煌并不容易,常书鸿和同伴一路上吃尽苦头,用兽粪生火、捏着鼻子喝水、皱着眉头啃面食……这些是家常便饭。
但当看到敦煌的洞窟和壁画时,常书鸿感到路途艰辛不值一提。在给妻子陈芝秀的信中,他写道:“从看到它的第一眼起,我就在心中说,哪怕以后为它死在这里,也值!”
到了敦煌,他带领同行者开始了深入的调查研究,他感叹到:“我原来是那么崇拜西方的艺术大师,现在我以尊崇无名的中国民间工匠为荣,这就足可以说明敦煌艺术那无法抗拒的魅力。”
因着这股魅力,常书鸿在敦煌一留就是一辈子,用尽一生在此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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