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登日期 : 2022-03-04
关于启老的行谊风范,认识他的人都有切身的体会和不同的感动。近年出版的几本关于他的著作,对此也多所论述。这里我就当下记忆所及的几件事,说说,作些补遗,也以见该等记述并非溢美。
弃用启老新书题签 陈万雄写道歉信求谅解

香港商务为启老出版的第一本书《论书绝句》,当新书样书放在我办公桌上时,往封面一瞧,我心立刻跳将出来。原因是《论书绝句》是一本讨论中国书法的著作,作者又是著名书法家,他文雅的字体最宜作书名题签。人家出书的,千方百计,都希望能得到他的书法题签,何况启老已应我的要求送来该书名的题签。但放在我面前的《论书绝句》,封面用的竟是印刷体,舍启老题签而不用,看了如何不令我吃惊,觉得无法向他交代。
事情至此,只好写信向他老人家道歉,请求宽谅。其时认识启老日子不长,交往也不算深,如何措辞道歉确不容易。何况,启老又是文字大家,信写来不敢掉以轻心,用词遣句,反复推敲雕琢,费尽心思,希望得到他的谅解同时,文字能在老人家面前过关。
这封信足足用了一个星期才写好寄上北京。信虽寄上,心内忐忑不安,怕启先生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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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几日我在办公室听到启老的电话,说收到我寄给他的信,先说感谢为他出了书。另外说收到我的信,怕我内心不安,所以打电话给我。在电话里他是这样说的:“请不必介意,人家给你出书,是看得起你,出版要花钱化精神的,不能有过多过分的要求。”电话中他一再希望我不必不安,不必介意。
听了电话我真的很感动。当时,在内地打长途电很不方便也不便宜,老人家怕我不安而打来长途电话。他的一番话尤其感人。
当时我当编辑出版虽然没有多年,已深有体会。作者不好服侍,尤其书出后,动辄怪责。身为长者和有名望如启先生,对新书的封面肯定不会满意,却为人如斯设想,毫无怪责之意。我听了如释重负。(五之一)
(经作者授权,转载自陈万雄《读人与读世》,标题及分段经编辑整理)